果敢感情故事之断肠人在天涯（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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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
作者：龙的传人（版权归果敢资讯网所有）

    刚刚到学校，鲁飞儿就听见那只小狗凄惨悲凉的叫声从赵红军的宿舍里传出来。赵红军听了心里也是很舍不得。

    “你把狗关在家里啊？”鲁飞儿说，“狗不要关在屋里，让它在外面跑着嘛！”

    赵红军连忙去打开房门，小家伙一下子窜出来。看见主人高兴不已，就想往赵红军的身上跳。鲁飞儿看着白绒绒的小狗，很是可爱，说：“这家伙已经认不得我了！”

    赵红军打开教室门，罗晓宇先搬了凳子离开。

    鲁飞儿问：“它有名字吗？你们中国人养狗都要取一个名字的。”

    赵红军说：“以前我们那只白狗叫豆豆，所以现在我还是这么叫它。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你女朋友取的？”

    赵红军说：“飞儿，你真的很聪明！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你别老是活在回忆里。你养这只狗不是因为寂寞，而是因为以前你女朋友养过狗。连名字都一样！她既然离开了，你就别老是去思念了。”

    赵红军说：“有些事物，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。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思念以前的亲人，谁都避免不了的。不过你不能因为想念一个人，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嘛。”

    两个人搬了板凳出教室，赵红军又要把豆豆关在房间里。鲁飞儿拦住他说：“干什么关住它？就让它在外面不好吗？”

    赵红军说：“我担心它跑丢呢。”

    鲁飞儿笑了，说：“它聪明着呢，你丢了它都不会丢！”

    赵红军也笑了，说：“我是怕它被别人捉走了。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瞎担心！在我们寨子里，谁会来捉你的宝贝狗儿！这里不是你们中国大城市好不好！”

    赵红军说：“今天村长家做客，豆豆跟着去不好吧？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有什么不好？正好跟着去吃些肉骨头打打牙祭！”鲁飞儿嫣然一笑，对豆豆说：“豆豆，走，咱们去村长家做客去咯！”

    也许是豆豆回想起了鲁飞儿身上的味道，也许是它听懂了鲁飞儿在叫它，小家伙跟着鲁飞儿，欢快地跑过学校的操场。

    村长的寿宴很热闹，寨子里的老老少少都过来了。赵红军发现，乡亲们里年轻人不多，原来大多数人都去了老街了，比如毕业了的李玉琴和丁家美都去了老街，进了赌场做牌手，鲁飞鸿也在老街。

    这是赵红军来靛缸塘后第一次参加这样规模的客宴。李凯旋和村子里几个老者坐一桌，寿星翁邀请赵红军也坐到了这一桌。这让赵红军很尴尬，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人，自己年纪轻轻，实在是受宠若惊了。还好果敢的长者都很平易近人，且健谈，大家和赵红军拉家常，这让赵红军并不十分拘束。

    范小所有个侄女儿，和鲁飞儿年龄相若，二十来岁，名叫赵家琴，也在帮厨的大军之中。范小所背地里叮嘱赵家琴，说，有时间你约鲁飞儿多去学校里走走。赵家琴明白姨妈的心思，她也觉得鲁飞儿和赵红军是一对，就满口答应下来。不过赵家琴知道，寨子里的张国豪对鲁飞儿很好，暗恋鲁飞儿很久了。

    新学期开学了。又来了一批新学生，随着社会的进步，一年级的新生年龄越来越小。听说以前的学生，好多都是十多岁才启蒙，现在已经有六七岁就来入学的了。

    赵红军的教学经验一天比一天丰富，应付一伙小孩子渐渐得心应手。做老师的生活是很平静的，虽然有些清苦，却没有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，也没有职场里的阿谀奉迎溜须拍马。而且，在靛缸塘这样的小寨子里，老师相当受人尊敬，赵红军体验到被人重视的感觉。

    晚上，赵家琴经常会带着鲁飞儿来学校里。年轻人在一起总会很开心。两个女孩子也很喜欢豆豆，常常从家里带些吃食过来喂它。鲁飞儿和赵红军渐渐熟悉起来，有时候不用赵家琴作伴，她自己也会来学校，看看赵红军，顺便也来和可爱的豆豆玩一玩。

    一个星期天。鲁飞儿要去山上挖茶地，赵红军在学校里一个人实在无聊，在赵家琴的怂恿下他答应了一起去帮鲁飞儿挖茶地！赵红军在老家时就没做过农活，去山上不过想看看风景罢了。因为都是姓赵，赵家琴现在已经认了赵红军这个“哥哥”，称呼赵红军不再叫老师而是叫哥了。她去家里找了锄头，和赵红军往鲁飞儿家的茶地走去。豆豆一直跟在两人身后，因为是头一次上山，它显得很得意，不停地汪汪叫着，提示主人它很高兴。

    果敢禁止种植罂粟以来，茶叶成了果敢山农很重要的经济来源。还好不少山民都有或大或小的茶园。鲁家的茶地不大，不过鲁飞儿一个人在地里，还是显得有些孤独了。鲁妈妈不能做体力活，鲁飞儿只能自食其力。有时候鲁家堂兄弟会过来帮忙，不过今天他们都没有来。

    赵红军没想到，果敢的茶树居然这么高，很多都超出两米！他老家的茶树只有半人高。

    鲁飞儿看到赵家“兄妹”来了，很高兴。豆豆见到鲁飞儿，箭一样冲进茶地，来到鲁飞儿的身边。鲁飞儿放下出头，弯腰摸了摸豆豆的头，说：“你也来了！”

    鲁飞儿见赵红军也扛着锄头，笑了，说：“你会挖地吗？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，有家琴帮我，很快就做完了。”

   赵红军说：“我真没做过，不过来学学嘛，读书的时候常常勤工俭学的，简单的体力活也做一些！”

     鲁飞儿说：“学校老师来给我挖茶地，我真是不敢当呢。”三个人在地里说说笑笑，没了刚刚鲁飞儿一个人时候的寂寞。豆豆在地里跑来跑去，追逐蟋蟀蛐蛐，忙个不亦乐乎。

    不久，又来了一个人帮忙，这个人就是张国豪。他看到赵红军也在的时候，眼睛里明显有些敌意。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国豪哥，谢谢你来帮忙！”

    张国豪却说：“原来有这么多人来帮你呢。”赵红军挖了不一会儿，已经气喘吁吁了，他说：“我就是来凑人数的！”

    在张国豪、赵家琴和鲁飞儿的努力下，茶地很快就挖完了，赵红军活没做多少，手上却磨出了几个水泡。鲁飞儿和赵家琴见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张国豪挖完茶地就离开了，鲁飞儿想叫他去家里坐一坐，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   赵红军见张国豪离开，说：“怎么他感觉怪怪地？”

    赵家琴说：“没事，他就是个笨嘴笨舌的人。”

    鲁妈妈终于对女儿说出了范小所的打算，鲁飞儿这才恍然大悟，难怪这个大婶老是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和赵红军往一起凑，原来是想做红娘。不过鲁飞儿对赵红军的印象不错，所以就不反感范小所的好意。

    鲁妈妈看着女儿脸上的神情，虽然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，却还是看不出她到底喜欢不喜欢这个赵老师。

    鲁妈妈问：“我看赵家琴这丫头一天带着你往学校跑，你是不是挺喜欢这个老师?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赵老师心里有别的人，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个山里的野丫头呢！”鲁妈妈听了，说：“他中国人怎么了，还配不上我女儿呢！”鲁妈妈回过神来，问：“你怎么知道他的心里有人？这些话题是他告诉你的么？”

    鲁飞儿说：“你老人家刨根问底干嘛？是他偶然说起来的，不过好像这个女孩出了意外。所以他很伤心难过，看起来总是忧郁的样子。”

    鲁飞儿见妈妈的样子，笑了，说：“怎么，你怕我嫁去中国吗？疑神疑鬼的样子！”鲁妈妈说：“小伙子人倒是不错，要是他能留在寨子里，我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！”

    鲁飞儿哑然失笑，说：“现在都是你自己心里瞎想呢，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！”

    放学后，吵闹一天的学校归于平静。趁着夜幕还没完全拉下来，赵红军忙着准备晚饭。山里学校，柴火很充足，在山里呆了半年，赵红军已经习惯了在火塘上焖饭炒菜。蔬菜是赵家琴送过来的青菜，随便炒一下就能对付一顿了。家里还有学生送来的酸笋，可以做酸叭菜。

    夕阳没入西边的山顶时，赵红军总算是完成了晚饭这项艰巨的任务，不熟悉厨艺的他很多时候甚至想以方便面来解决。不过豆豆不爱吃方便面，很多时候，赵红军大动干戈地做饭，居然是为了豆豆能吃饱！

    正在准备批改作业的时候，鲁飞儿来了，和赵家琴一起，踏着夜色来学校串门。两个女孩还在大门外，豆豆就听到了动静，亲热地跑去迎接。

    黑暗中，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，看着两个女孩进了学校。张国豪的心里很痛苦，他很喜欢鲁飞儿，可是他却不敢表白心意。看到鲁飞儿和赵红军在一起，他就心如刀割。以前，张国豪也曾经去约过鲁飞儿串寨，可是鲁飞儿总是说要在家里照顾妈妈。寨子里的年轻人都知道，鲁飞儿一般不串寨，她总是有做不完的家务。可是现在，她却经常出现在学校里！

    张国豪很想为难为难这个赵红军，可是他知道，老师对于寨子的重要性。而且，村长对这个秀秀气气的家伙很另眼相看，要是给他难堪，就是和村长过意不去了。可是看着心爱的人和这人在一起，张国豪就按捺不住要报复他的冲动。